“作为容器来说还太过平庸了。”伊格纳茨扳着其中一个男孩的下巴,凑近了仔细观察,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佩格说的那些话给他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灵感:那就是他可以为他的老师寻找一个合适的灵魂容器。
只要正确地保存好灵魂,那么容器就算损毁了也有下一个——他一直拘泥于r_ou_体的永生,忽略了这样便利的方法。
因为恐惧,男孩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吸血鬼对他动手动脚,就像是对待一头待售的牲口。
忽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尿臊气,伊格纳茨低下头,看见某个男孩s-hi漉漉的裤裆和那仿佛见了鬼一般的扭曲神色。
“低劣物种。”吸血鬼嫌恶地将手中的男孩推开,就像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手。
意识到对方可能发怒了的吸血鬼谄媚地凑上去,想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主人,您……”
但伊格纳茨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一样,他的眼神里难得地闪过了一丝惊慌。
他留在巴塞洛大街的眼线出事了——透过梅琳达?克罗夫特的眼睛,除了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看到,而这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有不受他控制的家伙闯进了他的禁地。
虽然知道他在那道门上设置了最恶毒的咒语来惩罚那些胆敢闯入的混蛋,可他没有忘记,他所有的学识都来自于被囚禁着的那个男人。
在被囚禁了数百年,衰老得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他竟然还有力气施法吗?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甚至顾不上查看眼前的这群备选容器,确认他们的资质是否能够容纳一位伟大施法者的灵魂。
“随你怎么处置他们。”他的身体迅速化成一片灰烬,顺着窗子的缝隙飘了出去,“下次我再看到他们的时候,你最好已经教会了他们什么是面对大人物的礼仪。”
他必须快些回到巴塞洛大街那栋复杂的地下迷宫,弄明白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数百年来,他第一次打从骨子里感到了恐惧。
巴塞洛大街附近,灰烬与半空凝结成高大的人形,伊格纳茨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走了进去。
察觉到主人的气息,前一刻还熏熏烂醉的吸血鬼们惊慌逃窜入黑暗中,生怕自己做得有哪一点不对成为倒霉的牺牲品。
根本没空在意这些琐事的伊格纳茨大跨步穿过厅堂,在走廊的拐角处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梅琳达?克罗夫特。
他认得空气中残留的法术波动——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像是当年那个臣服在男人脚边,亲吻他靴子的小吸血鬼那般,由衷地为他的强大感到畏惧。
暗室内,昏暗的法术火焰照亮他们的脸庞。
不是那团腐朽的烂r_ou_,而是y-in鸷冷酷的黑发男人。
黑发男人坐在棺木里,场面y-in森却又带着残酷的美感。
伊格纳茨看了眼一旁空掉的杯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喝下那诡异的液体,哪怕一个人老得没有人形也会在短时间内恢复青春。
但这不是天堂的美酒,这是消耗他所剩无几生命的毒药。
“您见过他了对吗?”他来回踱步,自嘲地开口,“那个叛徒,埃德加?弗格尔桑,他终于找到了您的面前,为了寻求您的帮助。”
“是您帮助他进来这里的。”他猛地停住脚步,怒瞪着一言不发的男人,“要不是您,这该死的叛徒应该已经被烧成灰烬了!您瞧瞧您都做了什么,您想毁掉您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吗!?”
伊格纳茨抬手掐住男人的脖子。
“您背叛了我!”他绝望地喊着,仿佛那些卑劣的逼迫与折磨都不曾存在,他们真的是一对相爱的情侣,“背叛了我的爱!”
男人至始至终都不带任何感情地注视他。
他蔚蓝的眼珠宛如两颗玻璃球,上头如实倒映出吸血鬼仓惶疯狂的模样。
作为人类,男人的脖子是这样纤细脆弱,脉搏在吸血鬼铁钳一样的手指下无力地跳动,只要他用力就能掐断。
伊格纳茨无力地松开手——只是短短这么一会,他的手指就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了紫红色的手印。
他意识到,不论这几百年里他做了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他都是跪着的。
他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场景:天边黄昏的余晖像是没有干透的鲜血,水车,牧场,还有潺潺溪流,他拦住了一位赶路的人类施法者,问他能不能收自己当学徒。
“我非常能干,只要您教过一遍的东西都不会再出错。”
人类施法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面庞——如果他笑一笑,或许能够迷倒村庄里的所有姑娘,可伊格纳茨认为,男人皱着眉的模样同样该死的x_i,ng感。
他恭敬地跪在穿长袍的人类施法者面前。
“我什么工作都会做,只要您肯收留我。”
“我还缺一个学徒。”在他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拒绝时,男人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