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挺直了背脊,很用力地朝前走着,她在心里怒气冲天地发誓,朝阳与星辰,她路星辰从此就跟闻慕阳诀别了。
她推着车从停车场出来,顾亚南正站在出口,他看到她,咳嗽了一下,看着马路旁的绿化带道:“你还好吧。”
路星辰见他手上拿着单子,才想起忘拿海报分类送货单了,顾亚南大概是来给自己送单子的,至于为什么绕了这么个大圈子跑来送,大概是因为看见了电梯门口的那一幕。
她略有些尴尬地说:“还好。”
顾亚南看着手中的单子,想起雨隆兰临走前的话:“跟她谈一谈,假如她现在愿意走,我可以多补偿她几个月的工资。”
雨隆兰冷淡的声音还在耳边,顾亚南眼望着脚尖说:“路星辰,你觉得这份工作有意思吗?我是说……你看,工作的内容又琐碎,部长又……”
“这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工作了。”路星辰接过他手中的单子道,“我每次坐在办公室里都觉得,灯光好亮啊,空调好足啊,有咖啡,还有茶……真好。好像我其实读完了大学,前途光明,人生灿烂的样子。”
顾亚南抬起了头看着路星辰,说:“你在这里……难道很开心吗?你没想过要自动辞职吗?”
“当然会有不开心……”路星辰想了一下说,“部长,还有茱迪她们,嗯,怎么说呢,当然会有一点点的不开心,可是别人喜不喜欢我,不是我可以决定的。我如果因为这么一点点跟工作无关的不开心就在还没有获得任何机会证明我自己的情况下放弃了,那不是对不起曾经给过我机会的人,也对不起我自己吗?再说,就算她们都讨厌我,不还有顾亚南吗?”
“啊,我?!”顾亚南略有错愕地道。
路星辰跨上自行车,笑道:“至少还有顾亚南不讨厌我吧,我是这么想的。”
她骑出去几步,转过头来冲着顾亚南挥了挥手:“顾亚南,谢谢。”
顾亚南失笑一声,抬起手挥了挥:“注意安全!”
路星辰已经冲下了人行道,风扬起了她的短发,将它们吹得杂乱无章,一如漫山遍野夹杂在野草里的野花,没有花开静好那四个字的优美,却让人感到扑面的春天气息。
春天的气息,是生命强韧的质感跟温度。
顾亚南低头微微一笑,转头朝着公司走去。
他边进电梯边接通了电话:“你要求的事情等两天再说,我会找机会办的,这两天就让她出外勤好了,避避风头也好。”
电话那头,闻慕阳闭目靠在汽车后椅上说:“多谢了。”
“不客气,怎么咱们也算是老同学嘛。”顾亚南看了一下四周,小声道,“不过讲好了,你别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闻慕阳淡淡地回答:“哦……只要你每次都能这么讲交情,我当然就不用跟别人说咱们是高中同学,不但是同学还是一个篮球队的要好队友。”
“谁跟你是要好的队友,你是主力,我是替补好不好?!”顾亚南急道,可惜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顾亚南头痛地看着手机失笑了一声,他开始隐隐相信也许闻慕阳真的有点喜欢不起眼的路星辰,而不仅仅是出于怜悯的关怀,路星辰身上有种无论如何都能对生活微笑的安心。
可是即使如此,她跟闻慕阳也是没可能的吧,顾亚南收起手机抬起头轻微叹了口气,因为生活不是只有微笑就可以应付的。
“会议还没开完你就走,没事吧?”顾伯开着车问道。
“嗯。”闻慕阳闭着眼简短地回答。
顾伯还想说什么,但见闻慕阳显出疲倦之色,就只好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记得吃饭,记得睡觉。”顾伯把闻慕阳送到家中,劝说道,“你看你的样子,还不如一个女人j-i,ng神。”
“你最近记x_i,ng真好。”闻慕阳回答。
顾伯叹气说:“你这副样子,我连死都不敢死。”
她又能吃又能骂……闻慕阳靠着沙发心想,原来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的人只有自己。
等顾伯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闻慕阳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但是门外的人却锲而不舍,而且放大声音喊道:“快开门,闻慕阳,我知道你在家!”
闻慕阳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打开门,冷冷地道:“丁宇,你又想干什么?”
丁宇大口喘着气说:“闻慕阳,鲍建民到底跟你都说过些什么,岩洞那起事故你到底有什么没说的?”
“等你能重启调查再来问我的口供吧。”闻慕阳说完就动手关门。
丁宇一脚踩在了门槛上,看着闻慕阳说:“鲍建民死于高纯海洛因4号,一克四千块的超纯毒品,他服用的加上找到的超过二十克,整整八万块钱,一个穷到要绑架勒索的人花八万块买这么好的毒品,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闻慕阳激动地说:“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有一个同伙,这个同伙比鲍建民有钱,也比鲍建民聪明,而且他……有可能因为同样的原因对路星辰再次不利,考虑一下,闻慕阳,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闻慕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考虑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另外,你现在才知道物证消息,是因为警局不再让你负责此案了吧。”
丁宇顿时语塞:“你,你难道就不担心路星辰的安全吗?”
“路星辰?”闻慕阳语气平淡地道,“我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