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崔王妃院子,宝儿才开口问:“公主,那红叶虽然是你带回来的,可与咱们并无交情,她毕竟是那种地方出身的,你何苦为了她去跟老夫人顶撞?”
乔妧回想起来,那个女子的确是面目模糊,不过只记得她性子活泼,眼眸灵动。
她慢慢说道:“宝儿,她们是我带进来的,身上就有了我的烙印,不管我对她了解的深不深,只要她没做错事,我都会竭尽全力护着她!”
宝儿还不太懂,在她从小的思维里,人都是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乔妧耐心解释:“宝儿,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想告诉你,在我心里,不管她是出身勾栏还是皇室公主,都是平等的,我看重的是她这个人的品性,而不是她的出身。在我心里,你,何新还有我,咱们都是一样的人,没有高低之分!”
费宝儿神色震动,久久没有说话。
还有更多的话,乔妧没有说,若想要别人对你死心塌地,你就首先要给他庇佑,保他平安,让他知道,倚靠着你,是笃定而安全的。
她如今已经接受自己可能回不去现代的事实。
那么,她就要在这全新的世界里,为自己,也为自己在意的人,谋一方不被任何人欺压的天地!
她不仅自己要成长,身边的人也得跟着一起成长。
乔妧收回思绪,突然皱眉,冲着身后假山喝道:“谁在那里?”
穿着月白色夹袄的绿柳自假山后走出,脸上还挂着泪痕。
入府还没多久,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形容憔悴,想来这段日子也过得不好。
她走上来行礼:“见过公主!”
乔妧有些愧疚:“是我疏忽了,将你们带进府里,却没有为你们安排好!如果红叶出事,有我的责任,我自会找到她,妥善安置!”
绿柳嗫嚅:“我,我知道红叶在哪儿!”
她关心红叶的去向,于是偷偷埋伏,听到了崔幼绫和牙婆的谈话,只无奈一入侯门深似海,她除了日日担忧,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刚刚听到乔妧与费宝儿的那番谈话,才觉得有了希望。
费宝儿忙问:“她在哪儿?”
绿柳擦干眼泪:“在城东的娼寮里,那儿是跟赌场连在一处营生,接的客人都是贩夫走卒,红叶她恐怕……”
乔妧脸色微变。
崔幼绫可真够狠的。
娼寮跟赌场一起经营,客人赢了钱还好,若是输了钱,恐怕一肚子的火都要撒在女人的肚皮上。
娼寮里,大多都是年纪大,容貌不佳的女子,像红叶这样年轻美貌细皮嫩肉的,一去肯定会成为哄抢对象。
想也想得到,日子会有多难过!
崔幼绫这一肚子邪火,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找不了自己的麻烦,就拿一些小虾米泄气,真是无耻。
乔妧道:“我会想办法接她出来,不过王府她是回不来,想必她自己也不想回来!”
能保住命就很不错,绿柳已经连声替她道谢。
乔妧又说:“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还想继续留在王府吗?如果你想留,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如果你不想留,我会给你一笔银子,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绿柳眼神迷茫了下,很快就咬牙说道:“我不想留在王府,我不想天天在院子里等着一个男人,自怨自艾。公主,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给你为奴为婢。公主在外也一定有些产业田庄,我愿意去做些粗活。我祖上其实是商户,只因被同行构陷,才会导致家族没落,父母双亡,我也沦落到,可我十二岁就能跟着我父亲一起走南闯北,账本这些我也都能看懂!多少应该能帮上公主的忙!”
乔妧挑眉,这倒是很意外。
因为绿柳身形纤瘦,体态婀娜,看上去性子柔软,想不到是外柔内刚!
乔妧很欣赏这样能自强自立的,当即点头:“也好,我手上的确缺人手,你回去收拾妥当,过两日来找何新,他自会安排!”
回到落乔院,管家沈五前来汇报工作。
乔妧问:“红叶和绿柳的卖身契都在你身上,老夫人怎么能发卖红叶?”
沈五一噎。
他只是个打工仔,哪个都是老大,他有心维护,但也能力不足。
何况,他当时给世子的信中说了要发卖红叶的事,世子回信并未提及要维护,他也就把卖身契给了老夫人。
哪知现在却又被乔妧质问。
他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说已经通知过沈青川,只是躬身认真:“是我处理不当,请公主责罚!”
乔妧接过费宝儿递上来的红枣茶,浅浅啜了一口。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之声。
沈五觉得有一股无形飞威压从乔妧身上散发出来,将他密不透风的笼罩住,他的额上汗珠涔涔。
待一杯茶水喝尽,乔妧才淡淡开腔:“就罚你三个月月银,希望你长个记性,我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沈五忙应了个“是”。
乔妧转念一想,道:“这人是从你手上被卖出去的,那理应也由你接回来,红叶她现在人在城东娼寮,你自己想办法,好生将她接回,